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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他乡不知身寄客(第2页)

    或许就是大梦一场。

    除了一些或惆怅、或悲伤、或欢喜、或苦恼的情绪跟感触外,什么都不剩、什么都找不回了。

    要说有什么能确定的,那就是他能肯定这些记忆曾在他的脑海深处存在过,仿佛他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,

    渡过了一生。

    也能肯定,他年少时做的那些怪梦,跟这些记忆有关,甚至有可能他幼年的脑疾,就是承受不了这些记忆的冲

    击才发作的。

    当然,神智清醒过来后,他童年以来所经历的一些事,都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或许,还远不仅如此。

    此前他被阿娘逼着在族中书塾读了几年书,磕磕巴巴,都未必能将几篇启蒙经义磕磕巴巴顺读下来,更不要说

    这些经义有深的解读了。

    现在可好,这几篇经义所讲的内容,以及衍生出来的道理,他不仅完全清楚,还能看出里面有太多谬误、迂

    腐、不堪一提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此时的思维,也前所未有的敏锐起来了。

    整个人可以说是脱胎换骨。

    以往很多懵懂无知的事情,一下子通透起来。

    这不是一个在桐柏山里浑浑噩噩生长十五年的少年应该有的!

    也许那些他以为想不起来、以为什么都不剩、大梦一般的记忆,实际上并没有丢失,而是从根本上将他改变

    了。

    他已不再是"他"

    那他又是谁

    徐怀困惑了好些天,数日前出淮源镇经过鹰子嘴时,一段文字突然间出现在脑海里,他当时就像是被电流打了

    一下:

    "天宣五年岁旦,御史中丞王禀被贬唐州,二月中过桐柏山鹰子嘴为盗匪所害……"

    这段文字像是一小段史书记载,在那一刻之后就像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然而当时鹰子嘴并没有类似的劫杀案发生,也没有什么朝廷官员被贬途经淮源镇,徐怀却叫这段记忆折腾了两

    三天,猛然想到一种可能:

    这段文字有可能是还没有发生的"记忆"。

    于是,他这几日来早出晚归,都跑到鹰子嘴崖头蹲守。

    不仅别人以为他又犯傻了,他都怀疑自己所谓"神智"恢复过来,实际是着了魔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刻在王禀从马车前站起来自承姓名,徐怀内心的震惊就像是波澜疯狂的汹涌起来:

    这一段突然冒出来的文字记忆,竟然在这时得到验证:那假扮猎户的三个人,是王禀在被贬途中注定会遇到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