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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双皇子52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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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真理只在剑锋之上——(第1页)

“呜呜呜——”伴随着号角声起,久违的乐章在皇宫上空响彻。《夕阳箫鼓》;《枫荻秋声》;《夕阳影里一归舟》…从大鼓轻声的滚奏,到古琴琵琶中的归舟破水,浪花飞溅。仿佛,此间大夏朝堂之上那平静表象下潜藏着的肃杀之气,正借由这音韵之声不断地传递、扩散。霎时间,一片迷茫烟雾布于这皇城上空。此刻,女帝李嫣然高坐朝堂之上,堂下百官肃立,宰相王祥站在首位,陇西穆家的族长穆自常站在次位。随着门外石阶处传来的那铿锵有力“踏踏”的脚步,所有官员都怀揣着或是好奇,或是敌意,向外探望这位三年前出征海外的靖王殿下。穆云璎也赶到了这里,只是,年轻的她排在末位,看着李墨一步步的登上台阶,面上不由露出更加复杂的神色。披甲、持剑——精锐卫士随行——这等阵仗,在整个大夏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。而靖王李墨的队伍,不过五十人,却让这长乐宫外出动了两千余禁军,各个如临大敌,严阵以待。“靖王凯旋,诸公随朕相迎——”“是!”随着女帝李嫣然的话吟出,她第一个向长乐宫门走去,那长长的披风上,闪烁着珠宝气的光点,就宛若幽光瞬间吞噬周遭一切的黯淡,独留王者之辉。而随着她与众臣走出长乐宫门,迎面便与那迈着龙骧虎步拾阶而上的李墨迎了个照面,双方的距离不足二十步。因为李墨身后是带着卫士,且各个披甲,持剑,穆自常连忙向左右使眼色,是要布兵,保护女帝。可李嫣然却示意不用。她还向前走了一步,拉近了她与李墨的距离,见李墨止步,她当先开口。“靖王?你为何止步?难道还要朕亲自上前么?”穆自常连忙提醒道:“靖王,陛下这是以降阶之礼相迎,这是臣下无上的荣耀,你还不快快上前行礼谢恩?”宰相王祥也说,“是啊,边关之将不入都城,领军之臣不得入陛下百步之内,陛下已是如此…你还…”不等王祥把话讲完。“嗖…”只听得一声破风声响,王祥只觉得眼前一道锥光闪烁,然后整个面颊凉飕飕的,直到“锵”的一声响起,几缕白发落下…他这才回过神儿来。原来,是一柄剑直接在他的脸前掠过,距他的面颊仅有一寸,那遍布寒意的剑罡让他脸上一阵寒意。反观那剑…则是自李墨手中抛出,掠过众人,最后落到的地方乃是长乐宫大殿内的龙案之上。金色的剑没入其中——靖王李墨的声音同时传出,“本王来此不是与你们论这些废话的!”他抬起眼,望着眼前的女人,这个三年前曾向他许诺,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替他看住诸皇子,替他守好大夏朝堂的姐姐。如今却是凤冕、龙袍;清高冷傲、威仪棣棣,那摄人心魂的眼眸中哪里有半分歉意?简直是异乎寻常的坚定。“靖王想问什么?今日朕在这儿,百官在这儿,我们可以统统都告诉你!”李墨的眸色晦暗未明,他环望了眼此间的所有朝臣,然后疑惑的问道:“三年前父皇许我太子之时,诸公都在,本王想问,是本王没有灭了那邪马台国么?父皇为何中途突然改变主意,立仁熙公主为皇?父皇驾崩,此事你们又为何独瞒本王?这些,诸公是否该向本王交代一、二?”说到这儿,李墨的眸子转向女帝李嫣然,朝她吟出的话比对众臣更冰冷了许多,就宛若在寒冰中浸了千年、万年。“长姐?这件事儿,你难道就没有要与你的弟弟交代的么?”质问…来自弟弟对长姐的质问!来自靖王对女帝的质问!这更像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质问,满满的压迫——倒是李嫣然,她的神色如常,只是双手微微抬起向李墨示意,身后站着的群臣,“父皇仙逝时,凡是在场诸公,今日朕都替你请来了,父皇的遗诏为何,他们都可以作证,朕继天立极,得位正,无需向你交代什么?”果然,女帝李嫣然开了个头,紧接着,宰相王祥第一个开口。也不知道是族人被宫门斩杀,还是方才那脸前飞过的剑罡,这些都使得他对李墨更加的痛恨。“那时你出征半年,先皇的身子急转直下,于是传唤陛下、众皇子与一众公卿,临终之际立下遗诏,令长女仁熙公主继位大统,此事我可以作证,诸公都可以作证…至于你要的什么交代?要的先皇为何改变主意?”“哈哈哈哈…”王祥大笑,笑声中带着讽刺:“这些年,你屠了多少城?杀了多少人?你在世人心中是个什么摸样?心里就没个数么?天鬼道聚众造反,十余万教徒你是说杀就杀;北地匈奴寇边,你反攻回去,杀了那些胡虏兵士也就罢了,为何又屠了那里的妇孺老幼?你难道不知,她们几代前也曾经是被胡人掳去?也是我们大夏帝国的同胞!还有炮轰西羌,整整三十多座城,几万人…生生被你给炸了个精光…你…你从小也读过圣贤书,十余年来,缘何就变得如此血腥?如此嗜杀?”“是啊!”穆家族长穆自常补充道:“靖王,你好大喜功,征伐四方,便是使者受辱竟也能成为出兵灭国的理由?殊不知…仇恨只会滋生仇恨,大夏十几年动荡便是因为你杀的人太多,仇恨太重!你是能止内乱,平外患,是能立下那莫大的功绩?可你知晓,何谓一将功成万骨枯,何谓一人成名万人苦?”宰相王祥出自琅琊王氏,再加上穆家的族长穆自常。他们开了个头,其余五姓七望自是不甘示弱。清河崔氏的族长崔镇南踏步而出,“臣执掌户部以来,靖王?你可知这些年你南征北战,户部财库的七成都充作你的军需,远征邪马台…你可知,单这一次远征就耗尽了我大夏帝国未来五年的税赋!反观仁熙女帝,继位三年,仁孝之心布满天下,轻徭薄赋,劝课农桑,故而帝国稳定,四境臣服…靖王不妨从这方面想想,为何先皇最后选择的是仁熙女帝!还是这万万千千的黎庶,他们会选择谁?”“没错!”范阳卢氏的族长卢俊也张口附和道:“《论语》中有言:子路问孔子何为强?圣人的回答可谓精辟,所谓的强有南北之分,用宽容柔和的精神去教育人,人家对我们蛮横无理也不报复,此乃南方之强,品德高尚之人具有这种强!”“而若用兵器甲胄当枕席,死而后已,这是北方之强,靖王你的勇武好斗的就是这种强!所以,品德高尚的人和顺而不随波逐流,这才是真的强!诸如靖王,欺辱弱小城邦,动不动就屠城示威,就灭国以彰显霸力,这叫什么强?我大夏王朝当以‘忠信’为甲胄,以‘礼义’为干橹,戴仁而行,抱义而处,他国虽强,大夏亦不更其所矣!”“卢公是天下士人领袖,儒道尊师,所言所例甚合时宜!”王祥连忙称赞,却也不忘借机进一步诋毁靖王,“反观靖王殿下,单一个邪马台国就屠了四十万人,将数百万妇孺掳回大夏为奴为婢…臣听闻官窑拿倭女价码之低,两个面饼便能强占倭女半夜…此不为天怒人怨?我大夏礼仪之邦?缘何至此?靖王?难道你就不思反省?不该闭门醒过么?”针锋相对——一时间,五姓七望用最冰寒的言语将靖王李墨贬的一无是处。而他们强调的无外乎一个“仁”字,他们推崇的是“女帝”以“仁德”治天下的理念,这与靖王以武慑万邦的愿景截然相反,是两个极端。“哈哈哈哈…”“哈哈哈哈…”终于,李墨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笑意,他狂笑出声,这一抹讥讽的笑震天动地,却也使得所有朝臣惊愕连连。他笑什么?有什么好笑的?而随着那笑声停止,李墨开口了,那仿佛爆破一般的声调,震的石阶都隆隆作响。“四十九年前?邪马台国欺我大夏,于石头城屠四十万夏人时,诸公怎么不说‘戴仁而行,抱义而处’?”这…只这一句,众皆哑然…然而李墨的话还在继续,“四十九年前,我们的子民被掳至邪马台时,他们的官窑里,一个面饼可以折磨我们的妇人、闺秀整整两夜?那时你们怎么不劝导他们去做什么礼仪城邦?大国风范?”这…如果说方才是哑然,那这一次就有些汗颜的味道了。“哼…”狠厉的冷哼,自李墨口中吟出,仿是痛彻心扉一般。他狠狠的扫过面前的一众朝臣,用那无比鄙夷、唾弃的口吻,证告他们:“仁德?哼,国难…才过了四十九年,父皇才驾崩三年,你们就忘了曾经的屈辱?噢,我倒是忘了,四十九年前你们多数还没有站在这朝堂上,还没有资格在这里长篇重论,更没有见证过那时大夏境内的苦难与离合!”“在本王看来,只有在红衣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,你们的礼仪才能够践行,也只有在剑锋之上,你们才能趾高气昂、假仁假义的去讲什么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!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