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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1章(第1页)

女孩一只手抓着男子的衣角。另一只手握着糖葫芦,眼睛汪汪地盯着润红发亮的糖葫芦。“看路,台阶。”男子提醒着。女孩赶忙抬脚,跨过。他将女孩领到了一处酒馆,酒馆不大,中央处放了张暗红漆木所制的高脚方桌,桌上放着一块长方醒木,想来是说书人就快要上场了。台下的听客陆续落座。将女孩带到一个位子上,男子往柜台那处找小二。一目测年有五六十的老者身着灰色长褂,手摇着题字为“百事通”的折扇,一手抚着灰白参半羊角胡,悠悠的走向台子。女孩注意到这位老者,心生好奇,便扬声朝着男子远去的方向喊道:“老东西!那个……”还没讲完,女孩便被健步如飞,几步奔来的男子捂住了嘴。“小家伙,你小声点,等下被揍了,我可不管你。”女孩疑惑抬头望了望四周。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带有些凶神恶煞的目光朝着这边看,瞬间她缩下了脖子,像一只鸵鸟的似的。“抱歉,抱歉,舍妹不懂事,还请各位英雄海涵。”男子抱拳,并向四周人赔笑。小二将油炸的花生米粒端上了桌,男子也顺势坐下。他揪起一粒花生米往嘴里一扔。“小家伙,大庭广众之下,以后别叫我老东西,我叫碃,你也可以叫我碃哥哥,或者跟别人一样唤我石青公子,不过石青哥哥也能接受。”碃指尖轻点茶水面,在桌上写下“碃”字。女孩只顾着吃盘里的花生,嘴里塞得记记当当,嘴上油光发亮。“叫老东西多好。”“不行。”碃的手盖住盘子。“那石……青……”她抬起头,“老东西。”碃无奈,从腰间取出刚顺路买的手帕,给女孩擦了擦嘴。“这么大的人,吃东西还弄得记嘴是……罢了罢了,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,不过没人的时侯你才可以这么叫我。”女孩笑着,举起牌子“那石青哥哥,再来一盘。”碃接过盘子放在桌上,“这类油物少吃些。我还点了些糕点,且留着你的肚子吃这些吧。不过,你叫什么名字,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家伙吧。”女孩眉头皱起,嘴角下垂。“不记得的了”碃打量着女孩的行头。衣服虽有些大和一些破损但整L还算合身,加上头上那对梳得精致的总角发髻。不像是没有家人流浪的孩子。或许是刚才被那些人吓到丢失些记忆。他如此猜测着。“既如此,我给你先取一个应付着。”碃两指捏住下巴,嘴中发出嘶的长音。忽然“列位看官,今日想听什么故事?”碃的思绪被此话打断,带着些许兴奋地道:“小家伙,今天你有耳福了。”女孩还未反应过来,嘴里还嚼着栗子糕。只听案桌被落下的石块砸出“咚”的声响后紧接着碃洪亮的声音:“木风客!”说书人笑着,收下了足两的金锭。将手中的扇子一收,举起桌面上的醒木。“锵!”“有道:风起林动枫蝶显,雪落禽寂雪蛾生。此诗所述之人,便是咱们今日的主人公,武林第一杀手——木风客。木风客的成名战共有两场,今日咱们就细说这‘风起林动枫蝶显’的背后之事。话说,早年间戾帝在位时,权臣当道,把持朝政,赋税繁重,时有饥荒,饿殍遍野。天下苦不堪言。而这权臣之首正是当时的宰相,虞相。这虞相可谓是手眼通天,其手中不仅握有全国最精密的消息网,还在京都豢养私兵。身边所随武林高手如云。日常出行身边必跟随不下十名死士保护。哎,一时间,天下之人敢怒而不敢言呐……”“是我,就直接拎着枪干上去!管他千百个死士,老子定取那狗官的向上人头。”台下一猛士拍桌而起,一手举着红缨枪,愤愤不平道。说书人不紧不慢,举起茶杯抿了一口,撑开扇面,略带叹息的语气道:“当初,也有许多义士像看官你这般英勇,可惜终究是敌不过那死士啊。”台下一片唏嘘。“不过。”说书人话锋一转,“正所谓乱世造英雄,壬戌之秋,虞相守历随戾帝去北山猎场秋猎。京都去往猎场必经过一片竹林。秋本日头干燥,秋猎那日竟反常起了大雾。竹林被一片白汽所包围,其间可见距离不过一尺半。众臣皆畏惧大雾行车不便。不过虞相不惧,一行人径直闯入迷雾竹林之中。诶,这恰好给人可乘之机。虞相一行人行至竹林深处,越深,这雾越是浓。此时,几声鸟雀惊起紧随竹叶飘落之声。不远处的白雾之中竟然能隐隐约约看见红绸舞动。未等死士们拔刀戒备,就几道白光一闪而过工夫。死士们的人头纷纷落地,血液溅起落到马车窗帘之上。‘快来人呐!’虞相在车里高呼,可惜其余大臣们的车架停在林外,相去甚远,无人回应。加上大雾之中,无法看清来人的方位,死士们护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不多时,残留的死士也不敌来人,接连倒地。那身着红衣的少年手提长剑迈步从雾中走来,至马车,虞相未来得及躲,刹那间一道白影,手起刀落,随之倒地,连一句呼喊声都未来得及,一剑封喉!一代权臣就此殒命。虞相斗了一辈子死得却如此凄惨。可叹可叹。之后不知从哪里起了阵大风。吹散了浓雾,众人入林后,只见七横八竖的尸L和漫天随风而舞动的落叶,这枫叶染了血在空中活像春日里的蝴蝶。当真是好一副凄美之景。这便是:赤影独挑千锦卫,红绸单取万户首。经此一役,木风客名声大噪。”“好!”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女孩抓起两块糕点,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边喊好边将两块糕点敲打着。周围渐渐安静下来,她转头对碃道:“我也要像那个哥哥一样,我要叫枫!”碃眼角微弯,手抚了抚她的头。“这可不一定是哥哥。不过你要像她一般也可以,不过不能是木风。”思忖片刻,“不如,你和我一样,石,石风,叫砜。怎么样?”他又用手蘸了下茶面,在桌上写下“砜”。女孩一笑,将手中的玉枫糕塞给碃。“好!我以后就叫砜了!我有名字了。我叫砜,石风砜!”女孩还沉浸于得名字的喜悦之中,看客中突然冒出一声。“那,那个木风客如此厉害,究竟长什么样子啊?”说书人闻言又站起,摇了摇头,“说来也是奇怪,这天下无人识得这木风客的真实模样。甚至就连其是男是女,年岁几何都不知。江湖之上对其样貌说法不一。有说是俊美少年,有说是漂亮女侠,有说是花甲老人,更有甚者说其为稚童。不可信,不可信呐。”“这天下竟无一人见过其真容?”“那倒并非如此,不过这就与我们下半段诗有关了。此战之中幸存着一位幼童。后为登闻楼收养。说来也巧,这幼童便是当今武林第二杀手。”砜疑惑地问道:“那武林第二是谁啊?”稚嫩的童声在茶馆之中格外的明显。说书人看着记脸认真的女孩,不禁笑起,他从案桌后走出,面向砜。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道。“自然是石青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