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向他摇尾乞怜(第1页)
此时她正站在那书桌前,而那人坐在里头,目光微冷的打在她身上,青夏头皮发紧,只得顺从他话,绕到他身边,那眼睛不敢乱看,目之所及只有他身上那已经换过的藏蓝衣袍,以及袖口上绣的墨竹,听说墨竹是那灵扬郡主最喜之物,而两人约莫在年底也快要成婚了……乍一看到这衣裳的绣纹,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了这些,面前老夫人还给灵扬郡主送了一盆十分精致且价值不菲的青竹玉雕,听说那郡主十分喜爱,日日摆在床头观赏。青夏目光微顿,沉下口气,将脑子里一些个胡思乱想甩去,却见那双骨节分明,分外修长的手朝她袭来,那手扯住她凌白的腰带,将她整个人一带,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,就这么入了他怀。青夏吓了一跳,忍不住抬头看去,那人手上分明做着这样的事,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,不像是想调情,与在莲睡居相差甚远,那只扣在她腰间的手似乎是想捏碎她一般。“大少爷,您……”“嘘,让我再细看看,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,让老夫人将你送来。”略带调味的话,却并未让人心有悸动,反而他这样的态度,更让青夏琢磨不清。方才在莲睡居,他姿态轻松惬意,可现在,却多了几分阴沉之感。青夏紧张的呼吸都轻了,身体也绷紧了一些,哪敢看他,只微微下垂,任由他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。宋溓看着怀中的女子,普通的姿色,木讷的性情,只有这身板,轻的不可思议,方才就发现了,看着倒是个老实人,只是不知道是真老实,还是装老实。手捏住她的后脖颈,目光不错的盯着她每一个表情,看着她不得不仰头对上自己的目光,又似乎被烫了一下赶紧移开,他笑了,笑的几分轻佻,手指不自觉在她脸上游走。“你这丫鬟心不诚呐,老夫人派你来办差事,你这般是想让本少爷主动么?”青夏忙起身,他也没按着,只看她微喘着,斜了眼窗外金黄的光色,面色微红:“大少爷,青天白日,您读书怕是累了,奴婢还是先伺候您用饭吧。”宋溓呵笑一声,现在知道青天白日了,方才在莲睡居那,可是一副待君采颉模样,哪里管得了白日不白日,这些女子,妖媚惑主,眼前这个,也不外如是。也不知,自己若非要,她是否能保持矜持,亦或者,迫不及待?那手便又袭了过去,这一次,不由得她挣脱,牢牢地将她困在自己腿间,声音又轻又清楚,准确无误的传入她耳里。“在莲睡居也是青天白日,你不也宽了睡袍,只待侍奉?怎么如今到了爷的院里却推三阻四,可是觉得老夫人不在,便可以对主子的话阴奉阳违了?”这话说的属实是太严重了,她不过一声劝诫,怎么就被扣了这么大顶帽子了,青夏白了脸,忙为自己解释:“大少爷莫怪,只是天色渐暗,奴婢只是怕您饿肚子,什么都不如身体重要。”“是么?”“是,奴婢绝无虚言。”无趣,死板,给了她杆子,却不敢顺着往上爬,先前还用那等手段钓着自己,如今给了机会却视而不见,她是欲擒故纵?手松动了些,她便顺势起了身,往外看了眼,自顾自的道:“奴婢对您的院子不熟,为以后行方便,便亲自去趟看看晚饭做的如何了。”宋溓没有说话,如此倒也是默认了。青夏转身就走,淡紫色的裙摆打了个旋,似乎带着一股兰气飘远。这个女人像是开在院角的淡紫色的花,小小一朵,不甚起眼,也没什么意趣。他不信,进了他这院子的女人,哪个不是使劲了手段往上爬,这后院里,依附男人的女人都一样,名分低贱,摇尾乞怜,端是一副可怜相,穷尽勾引手段,只会坏了后宅安宁,叫本该好好过日子的人痛不欲生。……饭间无言,青夏自然不会主动去找话,她自认,她还没那个脸面,能引的大少爷交谈,只做好本分,与他布菜。一顿饭,他吃的舒不舒服青夏不知,但青夏早已被汗浸湿,她只得摈弃杂念,以求安稳,终究是在老夫人身边训练过的,不至于应付不好这种场合。这日头再怎么捱,暮色也要降临,好在他沐浴时不喜人打扰,并没有让她伺候,青夏跟着喆友去了旁边的耳房,喆友说道:“青夏姑娘,咱们院子很少有丫鬟伺候,您自个儿收拾可方便?”大少爷的院落不同于其他两位公子,宋溓喜静,又不爱脂粉,除了外院有两三个丫鬟洒扫,里头几乎都是小厮奔走,也难怪老夫人着急着给他安排通房,世家大族的少爷,又婚事将近,身边竟无一个暖床的丫鬟,说出去都怕没人会信。青夏自己本身是奴才,任何事亲力亲为惯了,倒也不觉得什么,待进了房中,左右环顾,去那浴桶旁脱了衣裙搁置在那屏风上,踏入桶中,略有些烫的水温让她有些退缩,稍有些适应了才整个进去。泡在浴桶里,头搁在边沿,心里有些没滋没味的,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,清洗着自己的身体,饭前躲过的事情,总要面对,当时他虽带笑说话,可那目光总叫人不寒而栗,叫她下意识地想躲过去。老夫人说过,只要她能将少爷服侍的妥帖,将来郡主入府,必然放她出府,不会像其他人一样,让她有名分或是无名分的困在这个后院。可是…可是,今日陈燕等人的事历历在目,她自认不会比那些更有本事,她既害怕,怕做的不好被拉出来发落,连田妈妈的女儿在这儿,也是说罚就罚,自己哪里有什么体面,只怕真有什么问题,老夫人也不会顾念主仆一场而放过她,同时又暗自祷告,期盼大少爷对她也如陈燕几人,这样,她至少守得住自己。今日她问李娘子那些话,心里自然担心后事,老夫人金口玉言,可真有了那事,这样的大家族可真会放了她去?再且她虽未经历过情事,却也看的分明,大少爷对她,嘴上虽然没饶过,可那眼里分明没有一丝情绪,就像是看一个物件,无欲无求,对她来说本是好事,但如今这个境况,却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,她心里的矛盾说不出,只叫她徒增烦恼罢。她怕,又不得不摈弃杂念与自尊,去向他摇尾乞怜,更在那床笫之间,教他欢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