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1页)
刚将手册整理好,顾景明推门进来。他看到被剪烂的报纸,眉头微蹙:“报纸是人民财产,你怎么能这么糟蹋?”孟听晚手一顿,轻轻抚平页角的皱褶。“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淡,顾景明不由得多看了几眼。“你搜集这么多有关援疆的新闻做什么?”他问道。孟听晚平静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:“我爸在新疆,我想多关注一下。”顾景明点点头,没再多问,而是转移了话题。“那边条件艰苦,能劝他早点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,就多劝劝他。”孟听晚一顿,心底五味杂陈。早在来家属院前,她就告诉过顾景明,父亲从新疆去了甘肃,为敦煌壁画做修复工作。他显然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,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话。既然忘了,那就忘了吧。孟听晚埋头叠着手中的册子,随口应道:“好。”晚上九点。孟听晚洗漱完回卧房,刚推开门,发现顾景明正在床头柜前用刻刀专注刻着什么东西。见到她进来,男人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,眼神躲闪的攥在了手心。这一幕让孟听晚胸口有些发闷。她知道顾景明藏的是什么,那是一颗子弹壳。上辈子,孟听晚以为顾景明是为自己而刻。所以当顾景明将子弹壳藏起来后,她没有声张,而是满怀憧憬地等着这份惊喜之礼。可是她等啊,等啊,等到青丝变白发,等到少女变老妪。等到她变成一抔黄土埋了泥,都没有等来这件礼物。直到后来老了以后,孟听晚收拾书房从一个老旧的饼干盒中找到那枚子弹壳。才发现那颗子弹壳上刻了一个清晰的“夏”字。原来那么多年,顾景明对夏雨柔的偏爱都藏在了那颗小小的子弹壳中。或许是上一辈子已经失望透顶了。这一世,看到顾景明的动作后,孟听晚装作什么都没发现,径自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。而坐在桌前的顾景明明显松了口气,将手心攥紧的东西暗暗藏在了抽屉里。隔着帘子,孟听晚看着顾景明模糊的身影,无声的笑了。没关系,再过一阵子,顾景明就能将这个子弹壳光明正大的送给夏雨柔了。这几天,顾景明都是早出晚归,孟听晚没在意。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起床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日出日落。墙上贴着的报纸,一笔一划的“正”字已经写了完整一个。离孟听晚离开的时间,只有最后十天了。清早起床,她刚叠好被子开门出去,就看到顾景明对着客厅的大镜子在整理仪装。“我今天要出任务,晚上不必给我留灯了。”孟听晚很清楚,顾景明出任务时,不会穿这种常服,更不会如此注重自己的仪容。听着他拙劣的谎言,孟听晚扯了扯嘴角:“好。”如果是前世的自己,大抵会委屈不甘。